王玉金(左一)在查看收成。 資料照片
他是一名“戰(zhàn)士”,在脫貧攻堅這場大決戰(zhàn)中,為了一個村莊的幸福,拼搏5年,卻在距離脫貧驗收只有十幾天時病倒犧牲……
他叫王玉金,山西省大同市云州區(qū)周士莊鎮(zhèn)三十里鋪村黨支部書記,一個入黨1800天的共產(chǎn)黨員。他通過不懈努力,把黨的扶貧好政策變成了百姓的好日子,把一個上訪多、收入低、臟亂差的落后村變成了產(chǎn)業(yè)興、村莊美、農(nóng)民富的先進村。
“村里人眼巴巴盼著,我得回去跟大伙兒一起干”
2018年12月9日,這位共產(chǎn)黨員的離去,讓地處燕山太行山集中連片特困地區(qū)的三十里鋪村陷入深深的悲痛……
王玉金少小離村,開過豆腐房、辦過磚廠、搞過養(yǎng)殖,起初干啥啥賠,到后來開屠宰廠、辦駕校,一年收入五六十萬,日子逐漸富足;相形之下,村里太破太窮,大多數(shù)房子是危窯,土地貧瘠,村民日子過得緊巴巴……
“玉金,你回來領著村里干吧!”村里人對王玉金說。但家里總有反對聲:老父親說他“放著好光景不過,非要過操心日子”;二弟說,村子誰接手誰麻煩。“脫貧攻堅,總書記的決心那么大,中央的好政策那么多,咱村里啥動靜都沒有,村里人眼巴巴盼著,我得回去跟大伙兒一起干。”王玉金對妻子龔麗珍說。
城里的樓房不住了,只身回到村里;家業(yè)不管了,全交給兒子;起早貪黑,不是危房改造泡工地,就是挖坑種樹除雜草,早起出門一雙干凈鞋,晚上回家兩腳泥;食不知味,夜不能寐,日夜琢磨村里的發(fā)展……
龔麗珍說:“去年冬天,他有陣子老是念叨腳冷,我給買了一雙800元的新鞋,是他穿過最貴的一雙鞋。他說穿著挺暖和,腳不冷了,可沒多久,他就不在了……”
2013年底,三十里鋪人均純收入不足3000元;到2018年底,人均純收入不僅達到10560元,而且村集體經(jīng)濟從無到有,1200畝經(jīng)濟林到明年將使集體收入突破1000萬元。勞累過度的王玉金卻突發(fā)心肌梗塞犧牲了,年僅56歲,入黨1800天。
“先讓老百姓日子好了,咱再喘口氣”
王玉金一上任,就趕上區(qū)里實施危房改造。站在村后一個小土堆上,王玉金指著村里區(qū)域,給區(qū)委書記介紹說:那個院子的四戶人家都在外頭,我們商量給些賠償建個文化活動廣場,那兒是新農(nóng)民夜校、老年活動室……“他天天在工地上盯著,隔三差五跑到質(zhì)量監(jiān)督站請業(yè)務人員做規(guī)劃、盯質(zhì)量。”時任住建局長龔德庫說,“三十里鋪村民實現(xiàn)了當年拆遷當年入住,給全縣開了個好頭。”
為了讓湊不齊自籌款的老百姓一起享受抗震房改造政策,他為33戶村民墊付57.5萬元,至今仍墊付17萬元。
78歲的老黨員張鳳花談起王玉金,又佩服又惋惜:“那么好的支書走了……”張鳳花家的房子住了幾輩人,外面下大雨,家里下小雨。院里地勢不平整,一下雨容易形成水洼。“現(xiàn)在屋頂一個縫兒都沒有,地勢也平整了。施工時玉金來看了好幾次,也沒喝過家里一口水。”張鳳花說。
脫貧攻堅,產(chǎn)業(yè)是關鍵。云州區(qū)大力發(fā)展特色產(chǎn)業(yè):黃花種到哪,水利配套跟到哪,災害保險、金融貸款、加工設備補貼跟到哪。“王玉金一個月就動員村民簽完了千畝流轉合同。”時任鄉(xiāng)鎮(zhèn)書記張建中說,過去三十里鋪100畝都沒流轉過,他大喇叭一喊,七成人就簽了字;剩下的分派干部入戶做工作,有三四戶他天天登門,終于讓土地連成了片。
“靠這1000多畝黃花,老百姓流轉土地每年收入30多萬元,務工增收又是30多萬元。”周士莊鎮(zhèn)書記朱華說。
王玉金做事風風火火,有時候看干部們疲沓了,也批評人:“不要一受點苦就有怨言。干部能好干了?回家睡覺好干,可那不是干部。先讓老百姓日子好了,咱再喘口氣……”
“只要村里用得著,家里有什么拿什么”
貧困戶到集體地里干活,坐的是他駕校的免費車;挖坑種樹,用的是他自己的挖機。“只要村里用得著,家里有什么拿什么,隨便用。”王玉金說。
“我看過村里的賬,他沒在集體報過一分錢。”周士莊鎮(zhèn)紀委書記張軍祥說,“我到鎮(zhèn)上工作三年多了,從沒聽人說他不好。”
王玉金家底兒并不厚,年輕時為了籌錢做生意,早早賣了宅基地,車是貸款買的。女兒要花1000元辦個健身卡,他覺得沒必要,不同意。“可給老百姓做點事,他特別自豪,一干出成績就特別高興。”龔麗珍說。
周士莊鎮(zhèn)長翟云說,去年夏天黃花采摘季,河南來的種植大戶頭一次豐收,人手不夠用,王玉金一連好幾天帶村干部到地里幫著采黃花。村委會和王玉金辦的駕校,都騰出地方晾曬黃花。幾天下來,眼睛紅腫,臉也腫了,可他從沒喊過一句辛苦。“他凈給村里人忙了。”張鳳花說,有時路上遇見他,忙得說不上幾句話,接個電話轉身就走。“81歲的老母親平日里見不到兒子,就跑去村委會看車在不在;車在兒子就在,老人就放心了。”72歲的村民曹秀桃哭著說。
初當村干部,王玉金按政策規(guī)定把父母的低保取消了。父親找到他:“咱們分家?guī)资炅耍惝斄酥瑧{啥把我的低保取消了?”王玉金滿臉賠笑,“沒有取消嘛,誰說取消了?”他趕緊讓媳婦私底下給老人卡里打錢過去,發(fā)上“低保”。
二弟王玉銀看哥哥荒了自家的生意,沒日沒夜辛苦,總勸他“別當干部了,顧顧自己”,每次王玉金都是笑一笑,“帶著鄉(xiāng)親致富,我就感覺幸福。”